精选《昔日风景看不尽》何镇邦的书评文摘
日期:2022-07-28 人气:

推荐:经过人工精校过的完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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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何镇邦,出生于福建云霄一个中医世家,早年就读于复旦大学中文系,师从朱东润、蒋天枢丶蒋孔阳、伍蠡甫等名家。中国作协鲁迅文学院教授,著名文学评论家、文学教育家、散文家,曾兼任华南理工大学人文学院、云南红河学院、安阳师大等院校教授,曾被聘为黑龙江省阿城市文化发展顾问和北美洛杉矶华文作协顾问。多次出访北美与东南亚各国及港澳台地区,进行文化交流与讲学。晚年自号“云山野叟”,游弋于文坛与社会之间。有《长篇小说的奥密》《当代小说艺术流变》《文学的潮汐》《九十年代文坛扫描》《文体的自觉与抉择》《观念的嬗变与文体的演进》《文学的新世纪》等七部文学评论集及《笔墨春秋》《文坛杂俎》《文化屐痕》《边走边吃》《来自天堂的药方》等五部散文集行于世。主编《当代名家随笔丛书》《当代女作家情感世界散文丛书》《当代文坛点将录》等大型书系。

【编辑推荐】

本书是著名文学评论家何镇邦先生的文学回忆录。记录了何镇邦先生在近60年文学生涯中所经历的重要文学事件和与文坛大家汪曾祺、刘白羽、莫言、浩然、张一弓、冰心等交往中的逸闻趣事。何镇邦先生以深情朴实的笔调记录了一段历史,使得读者有机会从另一个角度了解文学大家们的侧面。本书史料丰富,可谓一部当代文学的微型档案。

【名人的书评】

揭开作家神秘的面纱分享光环背后的逸闻趣事

【昔日风景看不尽的书摘】

我与莫言

1987年秋天,我曾经工作过的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室与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江西省文联在井冈山联合举办革命历史题材文学创作研讨会。此会会期近一周,与会者数十人,除了开会研讨外,还有参观游览和自由交流的时间。正是在这个会上,我与莫言初次见面,并做了比较深入的交谈。当时的莫言,刚因“红高粱”系列声名鹊起,照说正处于踌躇满志的时候,可是在那个会上,莫言却处处以低调的姿态出现,发言是低调的,说得很短,具体说些什么也记不清了,会下也很少同人交流,看来情绪低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在军艺文学系毕业后回到总参,总参又不设创作室,所以他当时的境遇并不好,于是想继续上学。恰好我当时正筹谋着同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一起举办文学创作研究生班,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他,他听了很高兴,说如果这个班办起来,一定告诉他,他准备来读这个研究生班。翌年春天,我们果然筹划着举办首届文学创作研究生班的事。我及时把这个信息告诉莫言,他果然很快地报了名。到了当年的秋天,他就成为这个研究生班预备班的一名学员了。这个研究生班由鲁迅文学院与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联合举办,由北京师范大学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童庆炳教授同我共同担任班导师,于是,就开启了我与莫言一段亦师亦友的生活。

莫言当时已是小有名气的青年作家,他到鲁迅文学院这个刚刚创办的研究生班上课,从某种程度而言给这个班增添了光彩。记得在当时给国家教委有关部门提交关于对一部分虽然没有大本学历但创作成绩优异的青年作家破格录取进入研究生班的报告中,就以莫言领衔,提到“莫言等青年作家”云云,可见莫言的知名度和影响。因此,我不是把莫言看作我的学生而是作为朋友看待的。但莫言却不想当特殊学员。他同这个研究生班个别有点小名气的青年作家不一样,不像他们处处要显出自己的“范儿”来,而是老老实实地当好学员,为人低调,遵守纪律,完成作业。只是有一次,他差点违纪。1990年上半年,班导师之一童庆炳教授为研究生班讲授学位课《创作美学》。此课分为16个单元,上满课考试成绩及格者可得3个学分。按班纪律规定,学位课连续缺课7次者,取消其听课资格,3个学分自然泡了汤。莫言此时请假回山东高密老家盖房,连续缺课已达5次之多,我即找来他要好的同学转告他,立即回来上课,否则执行规定取消其《创作美学》的听课资格。莫言听到消息后立即从高密赶回北京,找到我销了假,并交了超假的书面检查。我们自然让他上了课。其时,他同班的一位稍有一点名气但颇自大的青年作家不听劝告,连续缺课7次,被取消听课资格,*后毕不了业。数年后,童庆炳的《创作美学》讲稿整理修改后交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定名《维纳斯的腰带》,请王蒙和我写了序一序二,又请曾经听过此课的学生莫言、刘震云、余华、毕淑敏、迟子建、刘恪等各写一段话,作为序三。莫言在题为《轻轻地说》的一段文字中这样写道:“这本大书的雏形,是十几年前童老师在鲁迅文学院给我们讲授创作美学的讲义。那时我经常逃课,逃童老师的课尤其多。十几年的光景转眼过去,回头一想,遗憾良多,逃童老师的课当然是一个重大的遗憾……”多少年过去了,莫言仍然检讨当年逃课(其实是请假缺课)的行为,由此可见其自我批评的自觉。

1991年春,莫言顺利地修满了应修的学位课程和专题课,获得足够的学分,领取了鲁迅文学院与北京师范大学联合举办的首届文学创作研究生班的毕业文凭。研究生班毕业前夕,他在“总结”中写到,这两年半他“在人生道路上,走了很重要的一步”。几年后,他在童庆炳教授悉心指导下,完成了硕士学位论文《超越故乡——文学创作与童年经验》的写作与答辩,获得硕士学位文凭,完满地结束了文学创作研究生班的学业。

莫言好学而热情。在鲁迅文学院就读研究生班的将近三年的岁月里,他除了听课写作之外,还读了不少古今中外的文学名著。对于外国文学,他涉猎颇广,但更钟情于福克纳和马尔克斯。在他读研究生班期间,《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编辑部曾通过我组了他与几位同学接受外国文学影响的一组笔谈,他在文章中就谈到在创作中受到福克纳与马尔克斯的影响。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韩兆琦应邀为研究生班开设《史记》研究方面的专题课,至今仍津津乐道莫言当年交的关于《史记》的作业中“玩战争”,以及对项羽与刘邦的评价有诸多新的见解。可见莫言还是通读了《史记》的主要篇章的。

莫言从研究生班毕业后,回到他在总参的原单位,我同他之间的联系时断时续,联系并不密切,可一旦有事找他,他还是热情回应。他与刘震云等几位同学的读书笔记在《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刊出后,稿费寄到我处,我打电话征询他们的处理意见,他们都说把它吃了吧。于是我把他们约到鲁院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吃涮锅,莫言吃得特别高兴,大家也都说便宜好吃,还说以后再约齐到鲁院附近的这家火锅店吃火锅。说是这么说,真约到一起就颇不容易。过了几年,大概是90年代中期吧,我家乡的《海峡》杂志执行主编叶恩忠来京组稿,想见一见我在京的一些学生,记得约了莫言、余华、刘震云等,还有刘恒与王朔。莫言接到我邀请的电话时,答应得很痛快,而且*早到达约定的地方,记得他和刘震云还狠狠地挖苦了一下迟到的余华。此后,我同莫言的联系多了起来。譬如请他为我主持的《时代文学》专栏“名家侧影:从维熙专辑”撰稿,为童庆炳教授的《维纳斯的腰带》一书集体作序,等等,他都答应得很痛快,而且总是*个交卷。由此,我看出莫言还是很看重师生情谊的,虽然我不敢贸然把他看作我的学生,但他还是认我这个老师的。

关于我与莫言的关系,还有两件事值得提一下。一是21世纪初,我拟在我主持的山东大型文学期刊《时代文学》的“名家侧影”上做一期关于莫言的专辑,打电话向他组稿时,他谦虚地推辞了一番就接受了。随后寄来几部长篇小说新作,其中有我喜欢的《檀香刑》一书,在书的扉页上,他还写了这么一首打油诗:“鹤发童颜,期颐百年。得趣得乐,随遇而安。”表面看来,他是随意写下的,但情透纸背,读之感人至深。另一件事是,2012年5月,北*城区图书馆的“书海听涛”拟请莫言到场为读者做一次报告。萧馆长同他联系不上,来电话求我代请,我冒昧地给莫言打了电话,他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我们师生一起到东城图书馆联袂表演了一番。讲座之后,一起为东图的“书海听涛”系列讲座题词,并共进午餐。这一次,我们聊得比较多。他告诉我他已调到中国艺术研究院担任文学院院长,但只是一个光杆司令;他的女儿已经研究生毕业,在北京某高校任教,并为他的长篇小说《蛙》写了评论,发在《南方文坛》。这都是一些让人听了高兴的好消息。

关于莫言的创作情况,不是本文写作的重点,但也需略述一二。

莫言的文学创作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初。80年代中期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学习时创作并接连发表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以及“红高粱系列”让他锋芒初展,声名鹊起;在鲁院首届创作研究生班学习和毕业后,他的创作进入了一个喷发期。这时期,有《檀香刑》《第四时一炮》《天堂蒜薹之歌》《生死疲劳》《蛙》等长篇小说面世,而更重要的是作为他的代表作之一的长篇小说《丰乳肥臀》的面世。此作于90年代中期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主办的大型文学杂志《大家》发表,随后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并很快荣获《大家》同红河卷烟厂共同设立的首届“红河文学奖”,奖金10万,在当时是一个天文数字。《丰乳肥臀》的面世与获奖,不啻是文坛的一声春雷。文学评论界,尤其是一些青年文学评论家热情肯定这部可以作为莫言代表作的作品,并指出它是莫言创作高峰期到来的表现。我是赞同这一见解的。现在回头看,《丰乳肥臀》正是2012年瑞典皇家学院授予莫言当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授奖词中所说的“他将魔幻现实主义与民间故事、历史与当代社会融合在一起”的重要注脚。然而,正是这么一部作品,招来一些人的举报与批判,莫言也为此写了不少检查,并被迫离开了部队。2003年,当他把此作修订扩充加了有特色的插图交由中国工人出版社出版,不料又有人举报,再次遭遇一些麻烦。由此可见,莫言的创作道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的。

2012年10月11日,瑞典文学院常任秘书彼得·恩龙德当天中午(北京时间晚上7时)在瑞典文学院会议厅先后用瑞典语和英语宣布将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授予中国作家莫言。我是正吃晚饭时从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节目插播的消息中听到这一喜讯的。当即暂停晚餐,给莫言发了一条祝贺的短信,其中有“兴奋之状难于言表”之语。此时的莫言躲在他的故乡高密,手机关机。

2017年元旦过后,高密莫言文学馆馆长带一行人来我家就莫言的上学与创作进行专题采访,并全程录像,作为资料保存。此时他带来了莫言的问候。

我与莫言之间的往来就此打上了句号。

2012年10月初稿,2018年4月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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